故乡是他乡(二)
本帖最后由 sijiruchun 于 2017-9-2 14:22 编辑父母这一代,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爷爷当村支书的时候,武钢那时下乡招人,要求每个村里挑选几个年轻力壮的去当工人,老爸当年很想去,爷爷不让,
理由竟然是,我老了谁来照顾我,生病了床前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你就在家安安稳稳种田挣工分,啥也别想,
生怕人家把你种田的资格给抢去了似的,村子附近也有从武钢回来的,那时一担南瓜都要卖好多钱,
去武钢当工人挣得实在太少,但是这家伙后来就后悔了,不该贪那几担南瓜钱,只能一辈子种地,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
不去当工人也罢,好歹去学个瓦匠,木匠也可以啊,但是他们都没有这个想法,只知道打散工,下苦力,老爸在采石场打炮眼,挑石头,
人家旁人给戴一顶高帽,夸一下,老爸说自己当时可以一担挑160斤问题不大,照样走很远,干的挺起劲,哈哈,
那时的人淳朴啊,那时的小伙更淳朴,
等我记事情的时候,老爸外出打工,每天4块钱工钱,已经高兴的不得了,而且抢着去干,偷懒耍滑的人家不要,
每年两季,农忙之后就出去,有时可以找到事情,有时很难找事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个小工头都不喜欢,
家里几个半大小子要吃饭,要上学,要穿衣,哈哈,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是怎么熬过来的,可能那时大家都一样,
差距没有现在这么大,都挣不到钱,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偶尔村里谁家丢了一只鸡,半个湾子的人都要倒霉,
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脏有多脏,好像一只鸡就像半条命一样,哈哈,好歹一只鸡要卖个十来块钱,搁谁都舍不得呀,
在我读小学的这些年,家里就是这么过着的,生活毫无改观,老爸完全没有改变现状的想法,用他自己的话说,不是不想改,
实在不知道从哪儿改,哈哈,也算迷茫的一代,用现在的话讲,等儿子大了,自然就好了,
等我再长大点的时候,村子有人醒悟早的到广东惠州来打工,几百块钱一个月,那是高薪,给人家招工的家伙一个月的工资
才可以进去卖苦力的,否则门都进不去,
那时的老板才有老板的威风,那时的伙计才是可怜的奴才
跟我爸爸一个德行。除了种地就是种地。没有想法改变自己。
知识的贫乏,没有机会读书。是阻碍社会进步的罪魁祸首。
只要控制了书。控制了信息。就能让穷人乖乖听话。 在‘自己这一代’一定要寻求改变,不然,总会有上一代的憾事, 2266998 发表于 2017-9-2 14:51
在‘自己这一代’一定要寻求改变,不然,总会有上一代的憾事,
家族的兴旺,需要一代代人的努力:lol 大侠真是有故事的人呀,写了这么多文章。 96年左右,那几年活特别难找,我父辈哪些壮老力,在家巴拉巴拉抽旱烟 “偶尔村里谁家丢了一只鸡,半个湾子的人都要倒霉,
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脏有多脏,好像一只鸡就像半条命一样”
现在村子里都还常见:) 难怪土鳖没成才,原来是不够苦,呜呜...
俺爹去打零工是80年代的事,90年代卖水果、跑运输、三轮车(家里变故把卡车卖了)、蔬菜贩运...俺映像中的童年也就三轮车那阵子真苦,其他时间有各种蔬菜水果,98年还时不时有牛肉吃,中学时俺有时还会把俺娘做的肉夹馍分同学,那会儿的食堂真心坑...
土鳖是在市场长大的,有一次跟个特能装逼的同学逛菜场,那货指着蛇豆说俺肯定不知道那是啥,因为他不知道,俺后来把这个故事讲给俺爹,老头笑着说:以后直接说,还不会跑就混菜市场了!哈哈 慢慢来123321 发表于 2017-9-2 17:03
“偶尔村里谁家丢了一只鸡,半个湾子的人都要倒霉,
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脏有多脏,好像一只鸡就像 ...
拿着菜刀在砧板上边剁边骂。原来昨晚上那条最大的做种的黄瓜被人摸走了。。。。。。。不知道湖北是鱼米之乡,小时候不愁吃。大多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有出外谋生的手艺。那时人实在,遇见凤阳讨饭的给一大碗米。还送饭给他们吃。谁知那么多米背得动吗?后来才知道这个也有学问,米到集市换成钱了在汇回去 本帖最后由 wuhanlist 于 2017-9-4 10:33 编辑
大集体那个年代,想干啥也不易。我老爸在村里机务队干活,负责拖拉机,碾米机,轧花机等维修,还有一个工作是用柴油机发电。我老爸现在还可以吹,他大修过的柴油机,大修周期比别人修的要多出半年。我老爸呢,记得有几年在武汉帮省物资公司发电,经常被村支书割资本主义尾巴,不让外出,哪怕交钱给村里顶工分都不行。这些事,是我上小学之前的,只知道事,不知道原因。后来承包到户,才可以自己做点什么。记得村里拉电,都是我老爸他们几个村里机务队的人外出采购变压器,带人立电线杆,拉线路。人抬肩扛的,利用简易葫芦吊,绞盘,完成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目标之一。管理权也移交了,收电费的事交给徒弟了。一生只有干活的命,没有发财的运。我大学毕业后,还用过我老爸的机械制图书,彩色的那种,相惯线都是红色线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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