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回声 发表于 2024-4-3 19:14:10

我们一起戒掉性生活

催年轻人结婚生孩子的新声音响起来了,专家们建议”调整法定最低结婚年龄至18周岁“”呼吁女性适龄婚育“”给三孩家庭购房打五折“......
他们以为生育率低是不结婚造成的,结了婚的年轻人没有性生活、不生娃才是真相。
28.7%、36.1%、47.2%,这三个数据分别对应的是中国、韩国、日本的无性婚姻占比,东亚三国的夫妻们手拉手,坚持婚内守寡,但不离婚。
情侣热恋时,干柴烈火、急不可耐。
皮肤擦过,眼神交汇......仅需一瞬间就能调动起情欲。
性欲集体大衰退,东亚人一起戒掉了性生活。
但当怀抱着这份爱意进入婚姻之后,等待他们的却是,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
还有爱欲的熄火,耐心的告急。
整个东亚都在共沉沦,共享同一种“性歹力”。
在日本,众多情侣酒店面临着关门危机,性欲的社会性枯竭已成为显学。
同样的社会现实下,编剧、导演也仿佛分享一个大脑。
去年,日剧《昼颜》的姐妹篇——《即使你不和我做》上线,依旧对焦无性婚姻,以及其延伸的婚外情。
在日本,许多已婚交友APP涌现,中年人在其中寻找着自己的“第二伴侣”。
他们宁愿偷偷摸摸地寻找激情,也不愿直接离婚。
甚至在很多时候,偷情成了一种对婚姻的维护手段。
当丈夫索取时,她们如果拒绝要被称作木头。
当丈夫拒绝时,她们索取会被视作荡妇。
这如梗在喉的不适感,是很多人婚姻中的常态。
在国内,也并不是没有无性婚姻的样本。
只是现实有那么多人活在食之无味的无性婚姻中,却少有人愿意谈论。
有一种说法叫“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好几宿”。
而之前的“七年之痒”随着时代变化,已渐渐缩至三年甚至更短。
婚姻中的无性,是一种在网络中才能向陌生人倾诉的隐秘折磨。
一年、四年、九年、十一年、十四年......乃至可预见的下半生,没有性生活。
这一代夫妻,失去了探索对方身体的欲望,唤不起激情,也陷入自我怀疑。
爱情被疲惫、厌倦或是憎恨一点点消磨。
他们婚内守寡,但不离婚。
上一代夫妻的典型样本:有性而无爱。
到了我们这一代,则发展到了新境界:
无性也无爱。
一般来说,如果夫妻之间每年发生性关系少于10次,就可以被认定为无性婚姻。
然而,无性婚姻不是离我们很远的床上惨剧,性衰退已是东亚社会共有的病症。
看一组数据。
在中国,人大教授潘绥铭一项对已婚男女的调查显示,每月连一次性生活都不到的人占28.7%。
在韩国,无性婚姻的比例高达36.1%。
在日本,无性夫妻在2014年已达到了44.6%,到2017,这一数字上升到47.2%。
床上越来越寡淡,床下更是相对无言,东亚夫妻们似被集体阉割,再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李银河曾为普遍的无性婚姻总结过四条原因:
1.生理层面的性功能缺失,如男性的勃起障碍(ED),或女性的性冷淡。
2.心理层面的顾虑,比如觉得年纪大了就不应该做爱了。
3.夫妻感情不和,日渐冷淡。
4.工作和社会生活压力太大,忙到无心无力,倒头就睡。
这第4点,正中当下众多无性夫妻的膝盖。
一项调查数据显示,夫妻的性生活水平与家庭收入呈正相关。
在卷到极致的高压社会中,贫穷令人床死,金钱才能令人高潮。
当性爱也按财富分配时,疲于奔命的人忙着温饱,有钱人才有做爱的特权。
我们不是没有性欲,我们是被剥夺了性欲。
有一个专门的词指代那些忙于工作的双薪无性夫妻——顶思族(DINS,Double Income No Sex),可见工作与性欲实在难以共存。
于是,有一项更残忍的数据指出,全国性欲最低的城市是北京和上海。
这里的人,被996偷走了时间,被加班掏空了身体,被KPI倒尽了胃口。
一如那则地狱笑话:
北上的打工人,就像紫禁城里的宫女和太监,见过很多世面,但没有房子、孩子。
当然,更没有性生活。
东亚社会如一个巨大的紫禁城,普通人通过婚姻结成的,是新时代的“对食”。
前几天,毛不易调侃一直没时间办婚礼的许昕:
“有时间生孩子都不错了。”
幽默中透着悲凉,落到你我身边,是更多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被剥夺。
夫妻一起吃饭要抽时间,聊天要抽时间,连做爱都要抽时间,性生活是996之后的床上加班。
如果一个人每天光是“在无序中苟活下来”就已经用尽了力气,身体的无欲,指向的其实是生活的无望。
当一切都可以被量化成KPI,一切事物都可以成为消费对象,情欲也可以是绩效考核的一环。
这一代的夫妻,身体和身体的吸引不再重要,情感和情感的共振荡然无存。
卷到最后,爱无能,性无能,唯一的领悟是搭伙过日子才是婚姻本质。
等回过神来,他们已想不起上次享受性爱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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