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头是怎样炼成的?——转自乌有
俄罗斯寡头是苏联解体以及俄罗斯私有化过程中的产物,它的形成有其历史必然性。巨量的国有资产等待被瓜分,高才捷足者先得之--这就是产生寡头的客观条件。可以肯定,只要俄罗斯的资本主义制度继续存在,就会产生一代又一代的寡头。在这里,我们一起领略寡头们的血腥"财技",故事是精彩的,现实是残酷的,未来是艰辛的。如果有一天俄罗斯再次终结资本的统治,这些寡头将会被清算,有些还会被送上绞刑架!到时候他们所有的强盗行径就会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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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榜中故事
《福布斯》杂志每年都推出全球富豪榜。2007年3月8日,福布斯杂志在其网站([http://www.forbes.com](http://www.forbes.com/))公布了一份特别报告:世界的亿万富翁。下面是报告的网页地址:
http://www.forbes.com/lists/2007/10/07billionaires_The-Worlds-Billionaires_Rank.html
美国微软公司董事长比尔.盖茨(Biil Gates)560美元雄居榜首。第二名是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资产520亿美元。墨西哥人Carlos Slim Helu以490亿美元位列第三。
顺着榜单向下看,来自俄罗斯的诺曼.阿布拉莫维奇以187亿美元位居第16位,科里莫夫(Suleiman Kerimov)以144亿美元位居全球第35位。我们先从中整理出一份前10名的俄罗斯榜单,我们的故事就从这张榜单说起。
1.阿布拉莫维奇(Roman Abramovich),40岁,资产187亿美元,现居英国,全球排名第16位。石油业。
2.科里莫夫(Suleiman Kerimov),41岁,资产144亿美元,全球排名第35位。钢铁业。
3.弗拉吉米尔·拉辛(Vladimir Lisin),50岁,资产143亿美元,现居俄罗斯,全球排名第36。钢铁业。
4.波塔宁(Vladimir Potanin),46岁,资产135亿美元,现居俄罗斯,全球排名第38。金融业。
5.普罗霍罗夫(Mikhail Prokhorov),41岁,资产135亿美元,现居俄罗斯 ,全球排名第38。金属业。
6.Oleg Deripaska,39岁,资产133亿美元,全球排名第40
7.弗里德曼(Mikhail Fridman),42岁,资产126亿美元,全球排名第45。石油业。
8.亚历克佩罗夫(Vagit Alekperov),56岁,资产124亿美元,全球排名第48。石油业。
9.莫尔达索夫(Alexei Mordashov),41岁,资产112亿美元,全球排名第54。钢铁业。
10.维克塞尔伯格(Viktor Vekselberg),49岁,资产104亿美元,现居俄罗斯 ,全球排名第61。石油、金属业(铝)。
这些寡头有的信奉中国某位大佬的人生经验"闷声大发财",有的则始终活跃于俄罗斯的政经界,聚精会神地推动着俄罗斯民族的伟大复兴,为建设俄罗斯的和谐社会而努力奋斗。
"闷声大发财"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故事,而是他们还很隐匿,暂时无法获取他们的独门密笈。我们就先从那些有故事的明星说起吧。
先说第一名阿布拉莫维奇。目前关于他的发家细节尚且语焉不详,但是蛛丝马迹还是可以寻到的。阿布拉莫维奇,1966年10月24日出生于伏尔加河畔的撒拉托市,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乌克兰人。阿布拉莫维奇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通过香烟、香水和酒等奢侈品完成了原始积累。而从1992年开始,阿布拉莫维奇才真正开始了自己的发家史。那年,他遇到了一个重要人物---俄罗斯最有影响力的大亨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别列佐夫斯基将他引进了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的圈子,他成为了前总统叶利钦政府的一员。
29岁的时候,他凭借着和叶利钦家族的良好关系,成功地买下了俄罗斯第五大石油公司西伯利亚石油公司80%的股份,只花了这个公司实际价值8%的价钱。而石油资产在他的庞大金库里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他拥有世界上第二大铝生产厂--俄罗斯铝业公司(Rusal)50%的股份,甚至还拥有俄罗斯国家航空公司"俄罗斯民用航空(Aeroflot)"26%的股份。
2000年12月,凭借雄厚的财力和影响,阿布拉莫维奇以超过90%的高票当选为楚科奇州的州长,任期为五年。楚科奇民族自治区与美国的阿拉斯加隔海相望,人口还不到8万,面积为73万多平方公里,且有50%处于北极圈内,常年冰天雪地,环境恶劣。2002年,阿布移居英国。2003年夏天,阿布拉莫维奇花巨资购买英国切尔西足球队,并清偿球队欠债,并引进大牌球员。
再说第四名波塔宁。弗拉基米尔·波塔宁1961年出生于莫斯科一名苏联外贸部高级官员的家庭。毕业于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后即入外贸部,从事原材料进出口贸易工作。1991年苏联解体前后,波塔宁辞去政府工作,成立了自己的贸易公司Interros,在他背后撑腰的是当时俄罗斯最大的原材料出口商。波塔宁通过Interros公司完成了自己的资本原始积累。
叶利钦第一个任期时,俄罗斯实行债券私有化。政府对国有资产进行评估,然后将资产以私有化债券的形式向国民分配。波塔宁以1万美元成立的了一家银行――Uneximbank。银行以极低的价格从居民手中收购私有化债券,以此控制了一大批国有企业。1995年,俄罗斯的非国有化改革进入新阶段:大型国企先进行股份制改造,再拍卖或招标出售股份。波塔宁在此时被聘为政府顾问,协助设计改造和出售方案。
在其他寡头的支持下,波塔宁设计出了著名的"贷款换股份"(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债转股思路)计划,即政府通过出让国有企业的股份给私人银行和金融机构以换取其急需的贷款。这项计划看似公平,实际上被叶利钦政府中握有权势的人所操纵,严重地低估了国有资产的价值。贷款换股份计划表面上以拍卖形式实施,然而并非所有有意竞拍者都能获得邀请。据称,叶利钦的女儿坦娅对竞拍者的名单有强大的影响力。
波塔宁自己设计拍卖方案,然后自己操纵拍卖,将诺尔里斯克镍矿公司(诺尔里斯克镍矿是全球最大的镍矿)收入囊中,除此之外还控制了俄罗斯第五大石油公司Sidanko等一系列工业企业。在诺尔里斯克镍矿的拍卖中,波塔宁的Uneximbank银行被政府指定为主持者,波塔宁以1.701亿美元(比起始价1.7亿美元仅高出10万美元)胜出,获得诺尔里斯克镍矿38%的优惠股和51%有表决权的股份,另一竞价者3.5亿美元的出价则被判为无效。国际上的交易所对该镍矿的评估价值是40亿美元。
讲完这两则故事,我们或许能发现到他们发家的某些关键词:叶利钦、经济改革、私有化、国有资产、以权谋私等等。当然说完了榜中故事,只是我们先热热身,精彩还在后头。
2.榜外故事
《福布斯》的的榜单不是完全的榜单,还有一些人应该列入:
切尔诺梅尔金:俄罗斯前总理、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总裁。
阿纳托利·丘拜斯:俄罗斯前副总理,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公司总裁。
塔吉扬娜·季亚琴科:前总统叶利钦的小女儿。
奥列格·杰里帕斯卡:俄罗斯铝业大王,前总统叶利钦的外孙女婿。有报道称杰里帕斯卡有望成为俄罗斯首富。
别列佐夫斯基:有"克里姆林宫教父"之称。
霍多尔科夫斯基:曾经是俄罗斯首富,目前身陷囹圄。
…………
这些寡头构成了俄罗斯1991年以来的私有化过程中掠夺大量财富的暴富群体。他们在短短十余年期间就积聚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与此相对照,作为苏联的继承者,俄罗斯成为一个以出卖资源为生的二流国家俄罗斯,伴随着多年战乱、经济大幅下滑、民生凋敝、人均寿命大幅下降,苏联地区其它国家更成为穷困的三流小国。
这些人所拥有的财富未必在上榜富豪之下。所以我们继续说说榜外故事
阿纳托利·丘拜斯1955年生于白俄罗斯鲍里索夫市的一个军人家庭,父亲曾经参加过苏联卫国战争。丘拜斯有"寡头之父"、"私有化之父"、"俄罗斯资本主义之父"之称。丘拜斯在叶利钦的第一届政府中出任副总理,主管私有化进程。在这场历史上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出售国有资产行动中,80%的国有资产落入私人手中,少部分人一夜暴富,更多的人则在这场运动中遭受"浩劫",成为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1996年1月,叶利钦解除了丘拜斯副总理职务,旋即被任命为竞选委员会要员。叶利钦竞选成功之后,丘拜斯又被委以重任。叶利钦在解除丘拜斯副总理职务时说:"几乎一分钱没要,就把大工业卖掉了。"丘拜斯成为叶利钦经济政策失败的替罪羊。在俄罗斯,"这是丘拜斯惹的祸"已成为一句家喻户晓的谚语。实际上,丘拜斯没有能力为俄罗斯的私有化乱象负责。普京对寡头进行有限打击时,丘拜斯曾站出来大肆抨击普京的政策。丘拜斯目前是俄罗斯电力系统垄断企业--统一电力系统公司的总裁。
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出生于1963年,毕业于苏联门捷列夫化工大学工程化工系。大学毕业后,霍氏被推荐留校担任系团委副秘书。1987年,霍多尔科夫斯基作为苏联共青团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团委委员,与列别杰夫和莫纳霍夫一起,开办了跨部门科学技术项目中心,几个月后,在此基础上成立了跨部门科技项目国家合作联合体,利用母校的科学基础,自己寻找客户,签合同,办公。
霍多尔科夫斯基在这个期间,通过两种方法聚敛了巨额财富:将非现金信用兑换成现金,从西方倒卖计算机、香槟酒、牛仔裤。苏联体制下有两种资金,一种是现金,另外一种是非现金信用。在计划经济体制下 ,现金只能用在特定用途上,比如付给工人工资。虚拟的非现金信用主要用作对工厂的补贴,这些钱存在工厂的账户上,它可以作为资金付给另外一家工厂,但是不能通过正规途径变为现金。两种资金的不对称导致了这两种资金价值的不平衡。一种评估是,现金形式的卢布,其价值是非现金形式卢布的10倍。
"青年科学技术创新中心和一个研究所在同一家银行拥有账户,钱就是从一个账户转到另外一个账户上,青年科学技术创新中心再将钱从自己的账户上取走。"同时,霍多尔科夫斯基将这些非现金信用积累起来,并且找到了一些掌握着大量外汇的具有出口权的公司,将非现金信用兑换成外汇。据说称90年代初,霍多尔科夫斯基资产已达到2000万美元。
1990年,霍多尔科夫斯基从莫斯科市苏维埃执委会收购了HTTM中心,并将其改名为梅纳捷普投资银行,一举步入金融界。在1998年的金融危机中,梅纳捷普银行几乎破产。此后,霍氏一门心思从事石油生意,很快摆脱了财务困境。1995年12月,霍氏以3.5亿美元收购了尤科斯石油公司78%的股份。两年后尤科斯石油公司上市,市值达90亿美元。
1996年叶利钦竞选第二任总统期间,霍多尔科夫斯基是支持叶利钦的七寡头之一。叶利钦竞选成功后,霍多尔科夫斯基如虎添翼,迎来了掠夺财富的第二个春天。据《福布斯》杂志统计,从1997年到2003年,霍氏的财富由24亿美元增至80亿美元,在全球富翁排行榜上跃居到第26名,成为俄罗斯首富。
这些榜外"英雄"与榜内"英雄"一道构成了俄罗斯政经界的亮丽风景,然后好汉不提当年勇,一些新故事正要上演,怎能不让我们瞪大眼睛呢?
3.小"英雄"榜
就像大浪淘沙,俄罗斯的寡头在时代的轮盘上转腾。一些寡头没落了,还有一些新人进入寡头行列。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征旧人。
当前最有希望成为新一代寡头的,当属所谓俄罗斯"太子党"--俄罗斯高官的子女。他们仅仅凭着自己的姓氏,就可以登上社会金字塔的塔尖。这些太子党一般很年轻,年纪约25到30岁,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依赖于自己的姓氏,很容易就得到大型公司的高级官员职位。他们实践着"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至理名言
彼得·弗拉德科夫,俄罗斯现总理弗拉德科夫的大公子,任职于俄罗斯对外经济银行。提到彼得,俄罗斯报刊往往要加上这样的说明,"到2008年,彼得·弗拉德科夫将领导俄罗斯发展银行,需要指出的是,俄罗斯发展银行的上级可不是俄罗斯中央银行,而是由俄罗斯总理直接管理。"他是新一代寡头的最有力的候选人之一。
现任联邦安全局局长帕特鲁舍夫的儿子安德列,现年25岁。安德列毕业后曾任俄罗斯石油公司主要领导人、前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谢琴的顾问。目前安德列·帕特鲁舍夫占据了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一个很好的高层职位。帕特鲁舍夫的另一个儿子季米特立在俄罗斯对外商业银行任副总裁。
俄罗斯政府前副总理兼国防部长伊万诺夫的儿子27岁,现任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的副总裁。天然气工业银行是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的子公司,号称俄罗斯银行业三巨头之一,为石油天然气、石油化工、核能及其他能源行业提供综合性服务。
4.诸榜单分析
1.财富惊人。众所周知,苏联解体之前,仍然是一个计划经济国家。官僚集团虽然有大量的特权利益,但是并未积累大量财富。苏联解体之后十余年,就积累了巨量的财富,而西方国家的富豪积累如此量级的财富一般都经过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这不能不令人惊奇。
2.从事的行业一般都集中在能源(石油、天然气)、金属业(钢铁、有色金属)、银行业、建材业、建筑业等行业。苏联在解体前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超级大国,这些行业都极为发达。
3.这些富豪相当一部分都是解体前苏联政府机构中有权势的官员,有些还担任过叶利钦时期的政府高官。例如,切尔诺梅尔金80年代他当过苏联天然气总公司的总经理,苏联解体后还担任过俄罗斯总理;丘拜斯担任过叶利钦时期的第一副总理;波塔宁原为原苏联对外经贸部"国际俄罗斯"外贸协会的负责人,担任过俄罗斯副总理;阿文为盖达尔政府的经贸部长;阿列克别罗夫为原苏联的最后一位石油工业部长;霍多尔科夫斯基原为共青团莫斯科市委第二书记。急风暴雨的私有化过程中,他们能够上下其手,大肆掠夺。
4.一些富豪是苏联、俄罗斯高官的亲属。例如,塔吉扬娜(据称是俄罗斯女首富)是俄罗斯首任总统叶利钦的小女儿,叶莲娜·巴图林娜是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的妻子。奥列格·杰里帕斯卡(俄罗斯铝业大王)是前总统叶利钦的外孙女婿。
5.他们一般都接受过较好的教育,基本上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生,有些还是所从事行业的权威。"克里姆林宫教父"别列佐夫斯基是著名数学家,苏联科学院院士。叶利钦之女塔吉扬娜是赫鲁尼切夫国家宇航科研中心下属的"礼炮"设计局的计算机专家。
6.他们大部分是苏联时期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和西方市场经济打过交道,有过市场和国际贸易运作实践的经济、计划、控制理论、金融及实业界人士。
7.俄罗斯的寡头们用十多年时间完成了西方国家富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完成的财富积累过程。不用说,依靠完全合法的手段是决不可能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俄罗斯寡头们的发家过程就是一部掠夺史。他们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短10余年,就将苏联几十年社会主义建设积累的财富瓜分一空。说这些富豪是"强盗"决不过分。 5.发家的独门绝技
在苏联70多年的建设中积累了巨大无比的物质财富。俄罗斯富豪的暴富过程就是瓜分这些财富的过程。
俄罗斯的私有化就其本质而言,是权力与资本的结合,是官僚资产阶级利用权力攫取、控制和占有国家财产的过程。从赫鲁晓夫时期开始,苏联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官僚资产阶级。这一官僚资产阶级在苏联时期占据了政治经济要津,虽未完全占有国家资产,实际上已完全拥有国家资产的支配权。
在戈尔巴乔夫执政年代――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些政府官员、国有企业高级官员开始利用国家政策的漏洞开始从事各种非法勾当,积累了相当庞大的财富。例如,霍多尔科夫斯基在担任共青团高级职务时,创办了跨部门科学技术项目中心。霍氏利用这个机构,从西方倒卖计算机、牛仔裤、香槟酒等,在1990年代初期就拥有2000万美元以上的资产。这在当时是非常惊人的。
戈尔巴乔夫当政末期,美国人萨克斯为苏联制定了《500天私有化计划》。这个私有化计划其实就是萨克斯1989年为波兰制定的"休克疗法"的苏联版。500天计划于1992年1月2日,即戈尔巴乔夫正式宣布解散苏联(1992年1月1日)的第二天由叶利钦政府推行。主要负责人是新自由主义代表35岁的 盖达尔(被任命为副总理)。"休克疗法"给俄罗斯人民带来空前大灾难,使GDP下降一半,通货膨胀把老百姓的一生储蓄洗劫一空,俄罗斯人民寿命缩短,出现了民族危机。俄罗斯沦落为二流资本主义国家。
叶利钦私有化的重要措施就是债券私有化。政府将国有资产进行综合评估,然后将国家财产以债券的形式分配给每一个国民。当时号称私有化债券10年后价值二辆伏尔加汽车。私有化过程中物价飞涨,一批人趁机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私有化债券,据此控制了一批国有企业。
在这场急风暴雨式的私有化过程中,俄罗斯的官僚资产阶级大发国难财。别列佐夫斯基、波塔宁、霍多尔科夫斯基、古辛斯基等人通过各种手法将国有资产据为己有。在这场掠夺中,这群强盗一举成为超级富豪。大发国难财的同时,这些富豪开始多面出击,大肆收购银行及其它金融机构,购买新闻媒体。这些新闻媒体为叶利钦竞选连任立下了汗马功劳。下面是富豪们控制的新闻媒体:
别列佐夫斯基联合阿尔法银行、梅纳捷普银行和首都储蓄银行,购买了公共电视台38%的股份(其中别列佐夫斯基的汽车经销公司和联合银行各占8%)。电视台的首任主席利斯季耶夫的离奇被杀,大财团加强了对该电视台的控制。此后,别列佐夫斯基联手阿列克彼罗夫控制了电视台六频道。
古辛斯基和他的"桥集团"除了建立自己的电视台外,还买下了莫斯科回声电台。包括独立电视台及其增设频道以及莫斯科回声电台外,还控制了发行量很大的报纸《今日报》的股份,出版了《七天报》和《总结》杂志,拥有一家也名叫"七天"的出版社,可谓门类齐全。与此同时,古辛斯基通过直接或间接提供资金的方法,试图扩大对《莫斯科共青团员报》、《莫斯科真理报》、《自鸣钟报》、《文学报》的影响。
别列佐夫斯基控制了当时俄罗斯影响最大的报纸之一《独立报》的股份,同时拥有《今日报》、《新报》的股份,还控制了著名彩色杂志《星火画报》。
斯摩棱斯基及其首都储蓄银行除了拥有独立电视台、公共电视台的股份外,也是《今日报》和《新报》的赞助者。他还办了《生意人日报》。
霍多尔科夫斯基购买了一个叫做"独立新闻媒体"的国际公司的10%的股份,这家公司在俄罗斯发行《莫斯科时报》、《圣彼得堡时报》、《资本》、《俄罗斯评论》等报刊,同时出版美国的《世界主义者》、《家政杂志》、《花花公子》等杂志的俄文版。
波塔宁买下了很有影响的《消息报》,控制了《共青团真理报》。切尔诺梅尔金的天然气工业公司于1996年5月买下了独立电视台30%的股份,并参加了该电视台的增设频道的创建工作;同年9月它决定购买《共青团真理报》的20%的股份和《劳动报》的部分股份;1997年它又控制了《工人论坛报》。此外它筹建了广播电视公司"普罗米修斯",并且仿照古辛斯基的做法,成立了天然气工业新闻媒体公司。
1996年,俄罗斯举行第二届总统选举。经过了苏联解体以来的私有化,俄罗斯民怨沸腾。此时叶利钦的当选机会极低。如果继续按部就班进行竞选,叶利钦肯定会败给俄共候选人久加诺夫――这对俄罗斯的新兴资产阶级来说,也许是一场灾难,他们担心多年掠夺财富的丑行遭到清算。于是,金融寡头们联合起来,支持叶利钦竞选。据英国《金融时报》透露,1996年1月,六大财团的七大巨头利用去瑞士达沃斯参加"世界经济论坛"的机会,在幕后成立了一个"重新塑造自己国家前途的联盟",这就是所谓的"七人集团"。他们决定支持叶利钦竞选总统,组织了一个以丘拜斯为首的十人竞选班子,并为竞选提供了大约300万美元的经费。在竞选过程中,六大财团开动它们掌握的宣传机器,尤其是利用独立电视台、俄罗斯公共电视台以及一些发行量大的报刊,为叶利钦大造舆论,同时抹黑叶利钦的竞争对手。
叶利钦连任竞选活动需要大量的现金,当时政府的财政也十分困难,于是提出了所谓"债转股"方案,即政府为了向吃财政饭的教师医生军人支付工资,拿出国有企业的股份抵押给寡头的私人商业银行换取现金。这个方案的关键在于,抵押的股份按市场价格30%作价,而"事后"政府则按市场价格回购,其中的差额70%被当作酬劳来送给了出资者。
叶利钦顺利当选俄罗斯第二届总统,支持他的富豪们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波塔宁被任命为政府第一副总理,专司经济改革。别列佐夫斯基被任命为俄联邦安全会议副秘书、独联体执行秘书等要职。叶利钦还任命丘拜斯为总统办公厅主任兼总统首席助理。1997年3月叶改任丘拜斯为政府第一副总理,分管经济改革、财政、金融、信贷政策、证券市场管理、政府与新闻媒体协调等重大问题。除了部分寡头进入政府之外,俄罗斯政府的一系列政策都倾向于寡头。
叶利钦的第二个任期是寡头们的春天。从此寡头们进入了收割经济红利的疯狂时期。在这个期间,寡头们意气风发,大踏步向百亿美元级富豪挺进。
在叶利钦执政期间,俄罗斯的大型企业,如钢铁、有色金属、石油天然气、化肥等都被瓜分,由此造就了一大批超级富豪。上述俄罗斯富豪榜上的大量来自这些行业的富豪,都是大型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他们通过偷天换日的手法,辅以拆分、合并、资本运作,转眼之间,国家资产进入了自己的腰包。
除了利用国家的各种政策瓜分国有资产,俄罗斯寡头还大量承接政府项目。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之妻叶莲娜·巴图林娜就是一个例子。巴杜林娜1991年嫁给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立即与自己的哥哥成立了因杰科公司。该公司起初的业务集中于五金小商品的加工,随后公司迅速膨胀。1995年,因杰科承接了莫斯科最大体育场馆内8万张椅子的制造任务。随后,该公司又获得了市政府快餐连锁店建设项目中制造盘子的订单。在因杰科发展到顶峰之时,承接了莫斯科市近一半的房地产项目,而该公司接下的所有订单则都由市政府最终确定。巴杜林娜在13年之内狂赚11亿美元,很快就成为俄第一女富豪。2004年莫斯科水上乐园发生垮塌事故,造成28人死亡。这个项目就是巴杜林娜承接的。最终巴杜林娜并未承担责任。
6.寡头与政治
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在私有化中暴发的寡头不可能不从事政治。他们必须进入政府,或在政府中寻找代理人,以保护自己的经济利益。实际上,政府高官与寡头之间也基本上是融为一体的。某些政府高官本来就是寡头,有些政府高官利用自己的权力为自己和自己的亲属谋取经济利益。政府高官离职之后,摇身一变,立即成为大型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
别列佐夫斯基有一句名言就是,在俄罗斯最有利可图的生意就是做政府。别列佐夫斯基还曾说:"俄罗斯的大资本家当然要同政治家搞在一起!在政治家身上下赌注,这才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俄罗斯前任副总理叶戈尔·盖达尔曾说:"在最厉害的时候,俄罗斯政府被7-10个商人左右,他们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撤换总理。"还有一位资深的莫斯科观察家所说:"这些家伙全都是凶猛的梭子鱼。"叶利钦执政晚期,政府总理、副总理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就是寡头利益博弈的结果。
在叶利钦时期,俄罗斯寡头和政治家之间关系极为密切。寡头们通过叶利钦的女儿塔季扬娜牵线,与叶利钦建立联系。政府通过的政策基本上都有利于寡头们。
叶利钦的第一个任期是寡头们的起步期。通过丘拜斯政府所推行的私有化,霍多尔科夫斯基、波塔宁等人一跃成为巨富。
1996年第二任总统选举,七寡头联手支持叶利钦,为叶利钦提供大量竞选资金,并开动宣传机器,全力将叶利钦送上总统宝座。寡头别列佐夫斯基在其中立下汗马功劳。别氏因此很快成为叶利钦身旁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据说,有一段时期,俄政府内阁部长的升降去留,高层的重大人事变动,都可以感觉到别氏那只"无形的手",他成为俄政坛上翻云覆雨、炙手可热的人物。
叶利钦就任第二任总统之后,波塔宁等一批寡头进入政府,寡头们迎来了最佳发展期。通过叶利钦的"债转股",寡头们掠取了大量财富。寡头们还通过自己制定规则,自己执行规则的方式,将大型国有企业掠入囊中。寡头们从十亿美元级向百亿美元级飞速挺进。
1999年12月31日,叶利钦宣布辞职,并将职权转交给总理普京。2000年,普京当选俄罗斯第三届总统。
7.普京能对付寡头吗
俄罗斯已经是完全的资本主义国家。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最高首脑,普京也不能不体现资产阶级,特别是寡头的利益。但是,如果寡头们威胁了普京的执政地位,威胁了俄罗斯的稳定,普京就会对寡头进行有限打击。
为了防止富人参政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普京在上台伊始就跟富豪们约法三章。普京召集俄罗斯的有影响力的富豪,表示以2000年为界限,国家不再追究寡头们是如何在私有化过程中暴富起来的,但是这些寡头也不能再介入国家政治生活,不允许利用大资本干扰政治进程。
俄罗斯寡头们在叶利钦当政时期呼风唤雨,在普京当政时期依然想继续发挥政治影响力。古辛斯基、别列佐夫斯基、霍多尔科夫斯基对普京的政策表示不满,意欲挑战普京,受到普京的打击。
普京当政之初,为维护国家统一,进行了第二次车臣战争。古辛斯基利用手中的舆论工具,对普京在车臣发动围剿非法武装的行动丑化,在俄罗斯掀起一场反战浪潮。2000年6月12日,俄总检察院指控古辛斯基侵吞国有资产并下令将其逮捕。6月16日,古辛斯基被取保候审,之后就神秘失踪。11月俄通过国际刑警机构发出红色通缉令。2001年12月12日,古辛斯基在西班牙家中落网,但西班牙警方拒绝了俄方的引渡请求并将其释放。2003年8月23日,古辛斯基在希腊再次被捕,不久后又被释放。目前,古辛斯基躲藏在以色列。
别列佐夫斯基也对普京的地位发起挑战。第二次车臣战争期间,别列佐夫斯基涉嫌资助车臣分裂势力,2000年初,俄司法机关指控他参与了一系列欺诈案。为躲避牢狱之灾,别列佐夫斯基于当年5月潜逃到英国。2003年3月26日,别列佐夫斯基在伦敦落网。俄总检察院曾准备将其引渡回国,但别列佐夫斯基居然说服英国政府同意了他的政治避难要求。现在别列佐夫斯基寓居英国,他曾经在普京打击霍多尔科夫斯基时,在伦敦组织了一次小型的反对普京的示威游行。他还多次扬言要推翻普京统治,但这些举动并未产生什么实际影响。
2003年,霍多尔科夫斯基(当时首富)屡次对普京发起挑战。他表示准备在45岁之前放弃生意,进入政坛。同时,还为普京的反对派提供舆论阵地,并直接支持普京的反对派。这触动了普京能容忍的底线2003年10月25日,莫斯科批准并逮捕了当时的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罪名是诈骗、逃税、伪造公文、利用欺骗手段给别人造成财产损失、侵占财产和拒不执行法院判决等6项。2006年5月31日,莫斯科法庭判处霍多尔科夫斯基9年监禁。
普京对古辛斯基、别列佐夫斯基、霍多尔科夫斯基三人的打击很有意思,他指控这三人偷税、转移国家资产等罪名,而不是针对私有化时期强盗般的掠夺国家财产。这就像指控强盗没有上税,而不是要求清算强盗的抢劫罪行。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普京无法彻底清算寡头罪行,也无意进行这种清算--因为这将威胁普京统治的阶级基础。
普京对古辛斯基等三人寡头的有限打击震慑了其余的俄罗斯寡头。寡头们一般不再试图撼动普京的地位。普京任总统以后,寡头们的实力并没有得到完全削弱,现在寡头们仍然控制着俄罗斯64家最大规模私营企业财富的85%;12家规模最大私营企业的总销售额相当于政府的财政收入。这也是俄罗斯的政治制度所决定的。事实上,寡头们除了不再明确挑战现有秩序,他们仍然不断地发挥着政治影响――他们拥有新闻媒体,他们在政府的各个层面都有自己的代言人。只有当资本主义彻底终结的那一天,寡头们才会真正失去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8.寻人启事
中国有寡头吗?中国的寡头是谁?有兴趣的读者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搜寻中国寡头的故事?或许线索就在福布斯中国榜与胡润富豪榜!请与我们联系,我们一起把故事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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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笑话
一位驾驶宝马的新贵嫌前面一辆老式伏尔加开得太慢,于是设法超车并截住伏尔加,抄起家伙砸烂了伏尔加的车灯和玻璃。随着碎玻璃纷纷落下,坐在伏尔加车上的老人肩上黄灿灿的将星令人炫目。新贵急忙解释:"将军同志,我四处敲门,不知道把钱交给谁。" 现在是一小部分大权贵加一大堆白手套的模式,很多”小权贵”被边缘化了,没机会搞钱。
乌有想回到完全计划经济时代,连白手套都不想要了,想自己上场捞钱,这样更快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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