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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大失联博士的最后人生(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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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0 09:33: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月14日下午,失联15天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下称“中科大”)博士刘春杨的遗体在一片芦苇荡里被发现。
1月31日凌晨4点30分,刘春杨穿着橘黄色棉袄、黑裤子,撑一把青伞,离开了学校宿舍。冒着雪,刘春杨朝西北方向走去。两个半小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董铺水库附近。
遗体被发现的前一天,恰好是刘春杨28岁的生日。按照家里的规划,他会在28岁这一年拿到博士学位、找到工作,也会把谈恋爱提上日程。
如今,一切都成泡影。
消失的前一晚,刘春杨睡得比平时要早一些,不到12点就上了床。

事后,刘春杨的室友王凯(化名)回忆起来,这是他唯一能察觉到的异常。那天晚上,刘春杨洗了澡,打包好了行李,对王凯说,“明天要回家过年”。

1月30日,刘春杨跟在镇上务工的父母约好,31日在农村老家见,“还说他过年买了新裤子、新鞋。”

31日下午,刘春杨的父母到了家,可直到晚上也没等到儿子,电话也无法接通。两位老人心急如焚,第二天一早,便赶到了学校宿舍找人。

刘春杨住在中科大东校区研究生公寓,约10平米的二人间。父母到宿舍时,看见他的书桌上摆着台式电脑、风扇、洗发水、两瓶绿茶和四个没拆封的快递。窄小的床铺上,被子没有叠,枕头上还垫着一块竹编凉垫。

王凯告诉刘春杨父母,31日,刘春杨很早就离开了宿舍,“我还以为他是要早起搭车回家”。

按照学校规定,学生放假、离校回家,需要在宿管阿姨处登记,但登记簿上找不到刘春杨的名字。刘春杨父母觉得不对劲,立马报了警,“警方说要失踪超过3个月才能立案调查,现在只能提供协助”。

中科大及合肥警方提供的监控视频显示,31日凌晨4点30分,刘春杨离开宿舍,除了一把伞外,没有携带行李。

一路上,刘春杨刘春杨不时低头看手机。“我们怀疑他是按着手机导航在走,之前可能没往那边去过”,刘春杨的二姐杨春玲说。

6点50分,天蒙蒙亮,刘春杨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里,撑着伞,只身一人,走过董铺水库附近的西二环路。

从中科大出发,朝西北方向走8公里,就是董铺水库。董铺水库的集水面积超过200平方公里,承担着城区的防洪、供水与灌溉功能。

水库北部的堤岸边,枯黄的芦苇层层叠叠,水域从芦苇荡延伸开去,望不到尽头。这片芦苇荡恰巧是监控盲区,2月14日下午两点左右,搜救人员在这里发现了刘春杨的遗体。

“(遗体)离岸边四十米左右,水深大概在两米五到三米左右”,合肥蓝天救援队队长苏琴说,找到刘春杨时,“只能看到一点点头发,已经是悬浮的状态了。”

被发现时,刘春杨的身上只揣着手机、身份证、银行卡、七百多块现金和公交卡,别无他物。

警方表示,下一步将通过一系列程序,调查刘春杨的死因。
2017年9月底,刘春杨的父母第一次见到陈伊翔。

父亲刘发友先是接到了学校教工处打来的一通电话,通知他,“刘春杨很长时间没来学校”。

接到学校的电话,刘发友一下子慌了,连忙打电话问儿子在哪儿。“他说在杭州,找同学散心,我立马就把他叫回合肥了”。

刘春杨回来后,陈伊翔和他、他的父母在办公室见了一面。刘发友这才知道,硕博连读是五年制,刘春杨应该在2017年6月拿到博士学位,但他没有达到博士毕业的要求。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关于博士学位标准修订的指导原则》规定,地球化学博士学位授予的科研成果要求是,“以研究生为第一作者(导师署名不计在内)、以我院(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为第一署名单位,发表(或被接收)与学位论文相关的研究性学术论文”、“必须至少发表一篇本人第一的英文文章(影响因子大小不限)。”

文件中还对硕博连读的年限作出了规定:“学习年限一般为5年,其中博士阶段学习年限不少于3年。导师可根据实际情况在培养年限上采取弹性学制,博士阶段最长学习年限应不超过6年(含休学)。”

刘发友回忆,陈伊翔对他们说,“刘春杨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只要好好指导,努力努力,很快就能发论文、毕业。”刘春杨也当场表示,愿意回学校,继续读下去。

至于刘春杨没达到毕业要求的具体原因,刘发友没有详细问。“只记得孩子跟我说,他觉得自己很迷茫,没有研究方向。”

跟陈伊翔见过面后,刘春杨回到了校园,办好了延期和续住的手续。刘发友和妻子都以为,儿子已经一心扑在学术上了。

直到2019年1月30日,刘发友觉得马上过年了,想打个电话对陈伊翔表示感谢。

刘发友描述,他一说出“刘春杨”的名字,陈伊翔就说“我已经一年多没看到他了”,随后挂了电话。

新京报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记者多次联系陈伊翔核实此事,陈伊翔拒绝了采访。

2月18日,新京报记者查询了中国知网、谷歌学术、Researchgate等论文数据库,均未找到有刘春杨单独署名的论文。而在以陈伊翔为第一作者的论文中,刘春杨的名字也从未以第二作者、第三作者的身份出现。

室友王凯和刘春杨专业不同,他们很少交流学业上的问题,“但这些网站查不到论文不代表他绝对没有论文发表,有些数据库不完全对外开放,想确认得找导师或学校的学生信息档案”。

徐明也说,就地球化学专业而言,憋论文有难度,也需要时间,从开始做实验、再到论文最终发表,至少需要半年。“如果实验数据不理想,或者采样点有问题,也就是南辕北辙,白忙活一场。”

但是,一般而言,学生只要全程参与了导师的某个实验,做出来了成果都会在后面挂上学生的名字,当第二作者、第三作者,“可他现在好像连这个(指以第二作者、第三作者身份发表的论文)都没有”。

“最近一年,他过得比较颓废”

刘春杨所在宿舍的宿管阿姨称,这一年,“不常见到刘春杨出入”。与刘春杨同专业的几名研究生也表示,“几乎没有在实验室见到过这个人”。

“他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宿舍待着,白天睡觉,晚上玩玩游戏,打魔兽世界或者炉石传说。”王凯说,除了去食堂吃饭,刘春杨几乎从不出门。

在王凯眼里,最近一年,刘春杨“过得比较颓废”。作为临近毕业的博士,本应有很多事要忙,写论文、找工作等等,但刘春杨“像是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干啥”。刘春杨的桌子上没有书、文献和资料,王凯也没见到他在宿舍里做过研究。
刘春杨出事前,他的家人对刘春杨最近一年在学校的真实状态一无所知。“每次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我们问起来,他总说一切都好。”杨春玲说。

刘春杨失联后,所有人都没有收到过刘春杨的消息。手机没有开过机,银行卡没有消费记录,微信和QQ也没再登录过。他的微信里只有5个好友,分别是父母、两位姐姐和一位大学同学,没有开通过朋友圈,头像是默认的,也没有加入过任何同学群。

刘春杨最后一次与外人联系,就是1月30日的那通打给母亲、约好回家过年的电话。

2月8日,刘春杨的几位朋友破解了他的电脑,登录了他的游戏账号。电脑记录看似正常:30日凌晨3点半,刘春杨玩过炉石传说,还在bilibili上收藏了一个做科普视频的频道。

刘春杨的家人也多次前往他的宿舍,试图找到线索。在书桌的抽屉里,他们找到了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许多证书、单据:本科毕业证书、交学费的凭证、银行卡刷卡记录、连2009年交话费的收据都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

文件袋里,还有两张刘春杨2010年、2011年获得优秀学生奖学金的证书。刘春惠想起,刘春杨上了研究生以后,没有再问家里要过钱。

“硕士每个月有七八百,博士每个月有一两千”,每次跟刘春杨打电话,刘发友都会问他,钱够不够花?刘春杨的回答都是“够”。一次,刘春杨的母亲不放心,还让刘春惠假装问他借钱,要来了他的银行卡,一查,里面还真有两万多的存款。

一直以来,家里的经济条件虽然算不上富裕,刘春杨也没为钱发过愁。他是个节俭的孩子,连失踪时穿的那件外套,都是好几年前买的。徐明也记得,以前,刘春杨很少跟他们一帮男孩去外面喝酒、吃烧烤。

刘春杨失联后,有网友在网上发帖,称他是“被家人逼婚、打骂,才选择了自杀”。刘家人看了,都气愤不已。“到了这个年纪,亲朋好友难免会关心婚恋问题”,杨春玲说,“弟弟说博士毕业后再考虑,我们也尊重他。”

刘春杨的堂叔说,每当他们聊到这个话题时,“春杨总是笑一笑,没有任何不耐烦”。

对于弟弟的死因,杨春玲说,“原因之一可能是他写不出论文,没法毕业,压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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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0 10: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只有我才深刻理解他们那种‘没有出路的感觉’,而现实,无法处理,

其实不是现在了,我那个时代,神童最终都在庙里,道路简单,神童无法跟我们行走世界,而又无法生存,我在有些场合呼吁过,中国要办‘普院’,为什么,假如没有普院,纳什早就毁灭了,

文章说的这个家伙,要收进普院养起来,养到40岁,心智到40岁了,他自然会走,就不会毁灭,他们的不甘心,是不甘心融入‘芸芸’,自己感觉比芸芸要高级,但又不能上马厮杀,中国文化最弱的地方,就在于此,

我最早工厂的同僚,30岁都脱离画图,转销售,做行政,有些作了分部门的小书记,有一个家伙跟阿拉早年一个宿舍,就是不能融进上面那些家伙的环境,感觉完全没有出路了,而他不知道随便可以移民,因为没人告诉过他,哈哈,仅此,阿拉详细告诉他了,花7500块,就变成了加佬,现在成了买办,哈哈,临走的时候,全村过来送,另外一个家伙找了两个班车,才送走,哈哈,

人最无奈的地方,是需要有人告诉他,可惜阿拉无缘告诉他该怎么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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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校里面的吉尼不少的,很多迫于生计,只能继续读书或者进入体制内。  发表于 2019-2-20 11:23
8爷真是阅人无数啊,这应该是个吉尼,但是中国社会环境容不下基尼,要是有个“庙”或普院,奇才怪才都搜进去真好,要是纳什在中国,死百次了  发表于 2019-2-20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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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20 11: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2266998 发表于 2019-2-20 10:13
只有我才深刻理解他们那种‘没有出路的感觉’,而现实,无法处理,

其实不是现在了,我那个时代,神童最终 ...

8爷看太准啦。现在导师就是老板,举几个身边例子。一个研一的刚过来,老师丢给他一个项目,开发软件,搞了两三个月,说自己都想退学了;一个毕业的,开题老师给他一个五轴3D打印的题目,说要做出来原型算法和样机,最后也没做出来,论文也没发出来,差点延期毕业;一个硕士转博士的师兄,当时老师拍胸脯说4年毕业,4年后都没开题,一直做项目,写了论文也不是他的,曾一度想退学;也见到过一个博士答辩后,流泪的;俺是去年1年挺过来了,给老板做了点贡献,想卡俺也不怎么容易了,俺也再也压榨不出来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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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不少博导,哈哈,我了解他们,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  发表于 2019-2-20 14:44
俺也天天给俺老板搬砖,研一的时候也想过退学......哭  发表于 2019-2-20 13:15
唉,不了解不知道,  发表于 2019-2-20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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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0 10:27:10 | 显示全部楼层
2266998 发表于 2019-2-20 10:13
只有我才深刻理解他们那种‘没有出路的感觉’,而现实,无法处理,

其实不是现在了,我那个时代,神童最终 ...

在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能够有人提点一下,或者一句话,就能让人豁然开朗,不至于没头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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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0 12: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惜了,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但自己神经比较大条,以《旧约》里面的雅各宽慰自己,完成了7年苦役。自己思想最迷茫的其实是大一,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落差太大,一次可能的假想中的课程不及格都有可能让人想不开。但自己没有不及格,慢慢成绩越来越好。

电影《钱学森》里面的种苹果说辞就挺好,好多人回国后只能从最基础的做起。但有生命的东西最终会获得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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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0 12:43:25 | 显示全部楼层
读了那么多书,却选择这条路,可惜了
出世跟入世,天朝读书人几千年都没解决得了——但没谁觉得自己是不牛逼的,哪怕是孔乙己…
心与命,匹配的最坏结果就是这类基尼,还没发光就殒命了…
可惜一个个这样的悲剧,都在摧毁着后生们的心气…
国家跟社会,必须给年轻人榜样跟空间,是所有博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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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0 12:4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咪蒙说,你们看。。。反咪蒙的和咪蒙粉丝又可以有话题吵起来了,社会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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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21 22: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山庄悟道 发表于 2019-2-20 12:47
咪蒙说,你们看。。。反咪蒙的和咪蒙粉丝又可以有话题吵起来了,社会社会 ...

咪蒙被平台封杀了,而且是一网打尽,不得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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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1 22:19:08 | 显示全部楼层
yinalan 发表于 2019-2-21 22:13
咪蒙被平台封杀了,而且是一网打尽,不得转世

有说法是早已成功变现,“咪蒙”这个身份榨不出油水了,主动删号,换个身份,继续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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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被清理了,理由是贩卖焦虑,与主流价值观不符,各大平台被约谈了,往后几个月会炸掉很多账号  发表于 2019-2-21 22:35
吃,懒,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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