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刺激消费的政策不会到来

寂静回声

本周五，有美国智库学者对中国“两会”释放的信号进行了分析和解读。
在今年“两会”开幕式上，总理李强公布了2025年“5%左右”的经济增长目标，并多次强调将以消费拉动增长。同时，他也宣布维持7.2%的军费增幅。此外，外交部长王毅在“两会”期间的记者会上，还强烈抨击特朗普政府加征对华关税的措施。针对这一系列政治动向，美国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于本周五举行研讨会，分析了此次“两会”所释放的政治信号。

会上，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中国商务和经济董事项目主任Scott Kennedy从经济角度分析表示，今年“两会”期间的中国高层官员讲话显示，北京已意识到消费不足对经济增长的制约，但外界期待的大规模刺激政策仍不会出台。
Kennedy说：“大多数人认为，解决中国国内需求问题的主要方式是应对‘预防性储蓄’的挑战。中国家庭储蓄率极高，这是因为他们需要为突发情况、教育、医疗存钱。……因此，要刺激国内消费，就必须让人们放心，相信不需要存下如此多的预防性储蓄，这是政策制定者的主流观点。然而，中国领导层的看法不同。他们认为，国内需求的真正问题在于供给，即市场上缺乏足够优质的商品和服务。政府的逻辑是：如果供应增加、产品质量提升，中国消费者自然会花更多钱。”
研究中国政治、曾在中央情报局工作过的华盛顿智库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Jonathan Czin也在会上表达了近似的看法。他认为，中国大规模刺激消费的政策不会到来，因为习坚信以意识形态治国。
Czin说：“习近平非常关注高科技产业。高科技和制造业被视为缓解中国经济困境的关键。与此同时，我认为他并不太在意房地产行业的现状……。在他看来，房地产问题是过度金融化资本主义的失控，因此对于许多房企遭受损失，他似乎并不太担忧。这也是为什么，政府在缓解房地产危机方面的措施相对有限，他们的主要做法更倾向于稳定市场，而不是全面救市。”
Czin补充谈到，随着习已在第三任期实现了政治上权力巩固、不存在对手的情况下，他愿意承担更高的风险，并持续加大对高科技产业的投资。此外，鉴于美中关系可能进一步走向贸易战，北京当局也在积累资金储备，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Czin说：“他正在保留实力，为即将到来的中美贸易战做准备。我认为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有趣的是，一些经济学家认为，更明智的做法应该是提前提振经济，通过预先刺激使经济更具韧性，以便在贸易战中从更强势的地位出发。无论如何，中方目前有意保留部分刺激政策作为后备手段。”
不过，Czin同时指出，中国经济已深受多重结构性问题困扰，这都不足以改变北京当局”重投资、缓刺激”的策略。因此，若是川普政府再度挥舞关税大棒、重启贸易战，这也不会使北京当局的经济政策有所扭转。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中国商业与经济研究部副主任Ilaria Mazzocco也在会上表示，中国人工智能应用深度求索（DeepSeek）在今年初的成功，为北京当局在高科技产业的投资增添了许多信心：“习的经济战略无疑是由高科技产业发展支撑增长，其核心理念是，先进技术最终将推动社会整体的效率和生产力提升，从而带来长期收益。目前，人工智能可能是最有希望实现这一目标的技术。”
另一方面，在中国内部政治动态方面，Mazzocco分析指出，今年中国全国人大会议闭幕后，总理李强已连续第二年未举行例行总理记者会，这一现象进一步凸显了习权力高度集中、一人独大的局面：“这清楚地表明，坐在总理身后、舞台上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掌权的人，而其他人都无法真正代表中国。”
Mazzocco还提到，“两会”期间北京对美国及外部环境的描述，凸显出北京试图稳定民心，告诉民众：无论美中局势如何变化，一切都在政府掌控之中。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简称CSIS，是美国一个总部位于华盛顿特区的智库，也是跨党派的外交政策智库，于1962年由海军上将阿利·伯克和大使大卫·阿希尔成立。该智库原本是乔治城大学的一个机构，1987年7月1日正式脱离乔治城大学成为独立研究机构。
根据其使命宣言，“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以提供战略洞察力和政策解决方案，交由政府、国际机构、私营部门和民间社会进行决策。”该中心就经济和安全问题，进行政策研究和政治战略分析，其重点放在技术、公共政策、国际贸易和金融、能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