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本分

寂静回声

2020年的最后一个月，梦梦放弃了几个月后才发的高额年终奖，从拼多多离职，感觉像“出狱”了。梦梦感慨“有人选择继续赚钱，而我可能更惜命吧。”她得知98年女员工加班后离世这条噩耗后，一度产生“内疚感”——她认为自己作为此前的一员，也变相推波助澜了这种加班风气。


2020年夏天，拼多多上线“多多买菜”。黄铮在五周年讲话时提到，买菜是个好业务，是个苦业务，是个长期业务，也是拼多多人的试金石；更号召“全员开启硬核奋斗模式”。多位员工证实，买菜业务线的员工此前实行超级大小周（工作13天休一天）后来演变成全无休，每天工作时长基本在12小时。


小杰曾是拼多多后端开发，他说全员硬核奋斗模式启动之后，部门的“隐形目标”是“每月工作时间不低于300小时。”小杰说：“活多，就算7*24小时，也是干不完的。”无休的日子持续一段时间，小杰有明显的身体不适感，实在扛不住了，就晚上10点打卡下班。“10点是技术人员能走的最早的时间。”

[size=0.48]梦梦把买菜同事的经历形容为“上山下乡”。她列举了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比如：HR姐姐去前线学会了开叉车；开发产品坐仓库里写需求，放下电脑可以秒变搬运工……“缺什么就干什么，开城就像去开荒。”

[size=0.48]前线同事经常需要凌晨作业。按照多多买菜的模式，消费者头天23点前下单，次日便可到最近的自提点取回商品。而前线员工往往凌晨要在每个仓库点位，除了帮忙分拣以外，还要紧盯工作流程，如果出现问题，要及时和后方反映优化。

[size=0.48]无休的日子持续一段时间，小杰有明显的身体不适感，经常萎靡不振，有时心跳突然加速，自己实在扛不住了，就晚上10点打卡下班。“10点是技术人员能走的最早的时间。”

梦梦则想起无数个奔跑的早上。按公司要求，上班时间11点，迟到一分钟扣3小时工资。工时被视为各部门努力程度的“凭证”，每个组必须保证全员达标，全组才能达标。统计是连坐的，一人会连累全组。
[size=19.872px]即便是这样的工作节奏，高速成长的拼多多依然还是众多年轻人青睐的互联网公司。按小杰所说，拼多多应届生拿到的比BAT高 30-50% 左右，以技术岗为例，15万以上的年终奖已经算“低水平”，而从BAT跳槽过去的人，月薪4、5万也是常态。
在拼多多，黄铮强调“本分”：当员工月工时达到300小时，系统会显示“您已本分”。很多员工给出了自己对“本分”的理解：按规矩来，不要出格，不说公司坏话，老老实实加班。“本分”渗透到同事之间的私交中。梦梦记得自己两年多前入职时，同事们都会热衷在微信组建兴趣群、校友群，但这些群被公司发现后，逐一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