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关税 一箭多雕

寂静回声

众议院“美国与中国战略竞争特设委员会”办公室发布的新闻稿称，该委员会主席、共和党籍众议员Mike Gallagher和资深成员、民主党籍众议员Raja Krishnamoorthi（D-IL）发布了这份初步调查的结果。
Gallagher议员说：“这些结果令人震惊：Temu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使其供应链免受奴隶劳动的影响。与此同时，Temu和Shein正围绕我们进口规则中微小的漏洞建立起自己的帝国--逃避进口税，逃避对他们出售给美国人的数百万种商品的审查。我们需要认真审视这个漏洞，因为这个漏洞被滥用，使得竞争环境不利于美国公司。”
Krishnamoorthi议员补充说：“这份报告的初步调查结果令人担忧，并强调了可能从中共强迫劳动中获利的公司应该完全透明的必要性。”
根据该委员会的新闻稿，调查报告的结果包括以下四项重要发现：
其一，仅Temu和Shein两家就占利用细微漏洞条款每天运往美国的所有包裹的30%以上，并且可能占从中国运往美国的所有此类包裹的近一半。
其二，Temu的商业模式依赖于细微漏洞条款，避免承担遵守《防止强迫维吾尔人劳动法》（UFLPA）和其他禁止强迫劳动的责任，同时依靠数以万计的中国供应商将货物直接运送给美国消费者。
其三，Temu不进行任何审计，也不报告任何合规制度，以肯定地审查并确保符合《防止强迫维吾尔人劳动法》。Temu为确保不向美国人运送违反美国法律的强迫劳动生产的货物而采取的唯一措施，是其供应商同意禁止使用强迫劳动的样板条款和条件。
其四，Temu承认它“没有明确禁止第三方卖家销售基于新疆自治区原产地的产品”。
两位议员表示，这些初步和中期调查结果揭示了Temu甚至未能维持有意义的合规计划的门面，以及Shein和Temu使用细微条款漏洞的真实规模，引起了人们对强迫劳动污染美国进口产品的严重担忧。

中国跨境电商平台SHEIN涉嫌逃税在南非遭调查的消息传出后，美国有民间团体发起了对该平台的抵制运动，指控该平台的做法违反公平竞争原则且有逃税嫌疑，呼吁政府将其关闭。
去年3月26日，中国钛媒体援引美通社的消息报导说，中国快时尚独角兽SHEIN正面临在美被关闭的风险。
据报导，美国华盛顿特区一个民间团体近日发起了“SHUT DOWN SHEIN”的抵制运动，以SHEIN涉嫌侵犯人权并钻美国进口法规的漏洞“逃避数十亿美元的关税”为由，呼吁关闭SHEIN。
“Shut Down SHEIN”的组织者日前发表声明称，该运动由“志同道合的个人和团体”发起，目的是提醒美国政府官员及美国民众意识到“SHEIN可疑的反竞争做法”，包括涉嫌逃避支付数十亿美元美国的关税等问题，且其商业惯例不合乎道德。
“Shut Down SHEIN”指控SHEIN广泛将其用户确定为“个人进口商”，而按照美国相关的进口法规，只要用户在SHEIN的订单低于800美元，就不会触发向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报告的要求，从而达到逃税的目的。
报导表示，根据SHEIN此前披露的数据，SHEIN已向美国运送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商品，这意味着通过上述政策，SHEIN这数十亿美元的交易避免了所有其他合法企业都必须支付的关税。
此外，Shut Down SHEIN还指出，在SHEIN平台上出售的一些产品使用了新疆棉花，违反了美国的《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UFLPA)，导致美国消费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侵犯人权的“帮凶”。
Shut Down SHEIN并控诉说，SHEIN与短影音社交平台TikTok有密切关联，都存在漠视美国法律与合乎道德的商业惯例的问题。
多家媒体就上述消息向SHEIN公司提出了质询，该公司于3月27日上午公开回应称，“公司在美遵照当地法律法规正常运营”。
此前不久，SHEIN因涉嫌逃税已经被南非政府盯上。
据《华尔街日报》报导，南非政府3月13日宣布将对Shein进行调查，理由是当地纺织工会与产业协会向政府投诉，指控SHEIN利用税制漏洞，故意发送价值低于进口关税门槛的小包裹，以此逃避进口关税，同时还在南非取得了不公平的竞争优势。南非贸易、工业和竞争部发言人拒绝向媒体提供有关调查的细节，但坚称这项调查是为了“解决组织的担忧”。
据报导，在正常情况下，南非政府通常根据其价值对进口服装征收40%至45%的税。然而，Shein只缴纳了10%到20%的税率。南非工会代表EtienneVlok认为，Shein是利用了该国关税门槛的漏洞。
除了涉嫌逃税，Shein还遭到涉嫌抄袭、强迫劳动等相关指控。截至2022年7月，美国各州已提起50起诉讼，指控Shein侵犯其商标版权。而提起诉讼的原告，大多是时装设计师及一些比较出名的品牌和零售商，其中包括太阳镜制造商Oakley，他们指控其设计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出现在Shein的平台上。
今年3月，时尚品牌Stussy也起诉了Shein，指控这家公司未经许可销售了印有其标志的衬衫和鞋子。
报导称，大部分的诉讼由Shein解决，但具体赔偿数额并未对外公开，有时Shein也会将责任推到供应商的头上。
资料显示：SHEIN创立于2008年，其服务对象主要锁定在年龄18岁到35岁的女性消费者，采取了低价策略，主打快速多变的时尚风格，通过与TikTok结盟迅速打入了北美市场。

美国16个州的共和党总检察长致函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要求SEC在允许快时尚零售商Shein进行潜在的首次公开​​募股之前，对其供应链中使用强迫劳动的情况进行审查。
据路透社去年8月29日报导，这封上周发送给SEC的信函增加了对希音的压力。这封信敦促SEC通过独立审计核实希音和其它在美交易所上市的外国公司的产品是否涉及强迫劳动，确保它们遵守美国法律。美国法律规定禁止进口任何强迫劳动产品。
一名Shein发言人说，“我们对强迫劳动持零容忍态度，并且在新疆地区没有合同制造商。我们将继续与美国联邦和州官员接触，回答他们的问题。”
路透社7月曾援引知情人士的消息报导称，希音正在与至少三家投资银行就在美国IPO进行合作，并一直在与纽约证券交易所和纳斯达克进行谈判。
希音近年来在美国迅速扩张，为了加快交货速度并满足美国不断增长的需求，Shein于2022年在印第安纳州开设了一个仓库。知情人士告诉路透社，它在本月又扩大了302,000平方英尺，即20%，达到近180万平方英尺。
今年5月，二十多名美国众议员向SEC发出了一封类似信函，要求SEC在允许Shein在美上市前下令对该公司展开供应链审计，直到确认该公司没有使用强迫劳动。
按市场份额计算，Shein现在是美国最大的快时尚零售商。但与此同时，有批评声音称Shein涉嫌侵犯知识产权、造成纺织品垃圾泛滥问题以及在劳工方面存在可疑做法等问题。
《华尔街日报》说，Shein面临的挑战在根本上是一个热点政治问题。西方议员已经向Shein施压，要求其回应是否从中国新疆地区采购棉花的问题。美国已指责中政府部门实施种族灭绝以及采用强迫劳动，以镇压以穆斯林为主的维吾尔族人，中政府则否认这些指控。
报导说，Shein在中国有着大规模的业务，同时又严重依赖在美国的销售。尽管Shein在其最近的可持续发展和社会影响报告中大谈透明度和可追溯性，但该公司仍对其许多商业行为保持沉默，包括供应商细节；这些供应商主要位于中国。
根据专注于时尚业可持续发展的美国倡导组织Remake的说法，以某些指标衡量，Shein仍然是世界上最不透明的快时尚公司之一。

美国1月17日公布了一项新规定，收紧一项允许低价值进口产品免税进口的豁免，此举针对的是可能从中受益的中国货物。
这项建议将取消某些产品的小额豁免(de minimis)资格。这种豁免允许价值800美元或以下的商品无需缴纳关税或某些税款即可进入美国。
“过去10年，运往美国的低价值或小额豁免货物的数量和总价值都大幅上升，”即将卸任的国土安全部长Alejandro Mayorkas在一份声明中说。
他还补充说，这项豁免“损害了美国企业和工人”，却允许外国产品充斥美国入境口岸，很难对货物进行安全风险筛查。
“今天宣布的收紧豁免的举措，将强化美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他说。
申报享受豁免的货物数量从2015财年的约1.39亿件增加到2023财年的10多亿件。
美国官员指出，以低价销售商品而闻名的中国在线零售商Shein和Temu(拼多多海外版)的增长，是这一增长背后的关键因素。
白宫经济顾问Lael Brainard指责中国创立的电子商务平台试图通过使用这些规则“获得不公平的贸易优势”。
根据新的拟议规则，例如，根据《贸易法》第301条款征收关税的产品将不符合小额豁免的免税待遇。
301条款是近年用来作为对中国征税依据的关键工具。
301条款关税影响约70%的中国纺织品和服装进口，这意味着此举将减少通过这一豁免进入的货物数量。
如果包裹含有受232条款钢铝关税影响的产品以及影响太阳能制造业的201条款保障措施产品，也将成为新规定针对的目标。
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CBP)在星期五的一份通知中表示，低价值电子商务货物与高价值货物具有相同的风
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表示，低价值货物的进口量巨大，而收到的相关数据较少，使得“针对和阻止芬太尼等非法合成药物、合成药物原料和相关制造设备进入美国”变得越来越困难。
2024年，120多名美国议员在一封信中对小额豁免的“贸易漏洞”表示“严重关切”，并敦促乔·拜登总统堵住漏洞。
对这项问题采取进一步行动的责任将交给下星期一上任的当选总统唐纳德·川普。

川普的行政命令要求对加拿大和墨西哥征收25%的关税，对中国征收10%的关税，并规定小包裹的“小额豁免规则”不再适用。根据豁免规定，低于该金额的产品可以免关税进入美国，这对中国电子商务零售商来说是一个利好，因为他们通常会将更便宜的商品直接运送给美国消费者。这个微不足道的“漏洞”也使与中国有联系的电子商务公司比实体零售商和亚马逊公司等在线零售商更具优势。
彭博社报道引述贸易律师表示，川普打击免税低值规则的措辞可能广泛适用，甚至适用于对中国、加拿大和墨西哥的现有关税。
报道称，无论如何，这一变化的影响有可能最直接地落在中国，影响到包括阿里巴巴、京东、拼多多海外版Temu和专营时尚的Shein在内的线上零售商。据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估计，去年前九个月，美国购物者和公司利用这一漏洞从全球进口了价值约480亿美元的货物。

周六，一位美国高级政府官员为终止“小额豁免”辩护，称美国损失了大量关税收入，小额包裹的漏洞也妨碍了美国海关官员抓获流入美国的芬太尼的能力。但这位官员没有具体说明变化的范围。
美国有议员警告说，“小额豁免规则”使芬太尼和用于制造这种致命药物的前体化学品更容易逃避海关，不被发现地进入美国。
野村控股公司经济学家的研究显示，小额货物占中国对美出口的十分之一以上。
据彭博社，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称，2024财年，经“小额豁免规则”进入美国货物总量达到14亿件，约为2022年的两倍。特木（Temu）和希音（Shein）等折扣在线零售商对数量激增做出了重大贡献。
阿里巴巴、京东、Shein和 Temu没有立即回应彭博置评请求。
路透社引述美国《华尔街日报》2月2日刊出的报道，根据消息人士的说法，针对美国征收关税事宜，中国提出的初步建议，将围绕恢复川普第一任期内于2020年签署的第一阶段贸易协议。
中美两国在2020年签署第一阶段经贸协议，承诺在两年内增购2000亿美元（2715亿新元）的美国产品和服务，其中500亿为农产品，中未完全履行协议承诺。
《华尔街日报》也报道，中也针对美国关税事宜，计划提出加大在美投资、承诺不让人民币贬值、承诺减少芬太尼前体出口。
川普于当地时间2日表示，他3日将与加拿大、墨西哥就关税问题进行谈话。川普还称，计划很快对欧盟产品征收关税，但是否对英国征收关税的相关决定还在考虑中。

法国国民议会去年3月14日以全票支持的表决结果审议通过了由执政党联盟提议的遏制快速时尚的法案，法案包括禁止为快速时装做广告，提出对其中造成严重环境危害的品牌施加付款。法国因此而成为首个对快速时尚立法的国家。
该法案的提议者，执政党联盟成员，中间党派地平线党议员Anne-Cécile Violland在法案中强调快速时装的环境后果，指出："纺织业是污染最严重的行业，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的10%"，她指出："全球20%的水污染与纺织品染色和加工有关"。
法案提出了惩罚分明的原则，对造成环境后果的品牌加入罚款，所获取的金额将被用来奖励积极采取措施保护环境的服装品牌。至于具体罚款金额的多少，法案通过之后政府将出台法令规定，目前提出的原则是不超出产品价格的50%，每件服装限制在10欧元以内。执政党期待因此而使。

不过，也有非政府组织对类似违背世贸组织自由贸易法则的保护性法案能否具体实施提出疑问，对此，法国生态转型和土地整合部部长Christophe Béchu回答说：“我在这里并不是要说落实该法案很容易，而是要强调这十分必要，我们必须直面现实，也就是说，我们将面临一场灾难，因为与快速时尚有关的数据令人目眩，就拿法国而言，从2010年至2023年，法国人每年购买的衣服从30件增加至50件，人们购买的衣物越来越多，但是穿的次数却越来越少，这一切都是由于这些在网络上销售的品牌，这些品牌每天以十分低廉的价格在网络上出售一千多个款式，这些品牌之所以能够开出如此低廉的价格一方面是由于对工人的压榨，另一方面是由于他们并没有任何环境考量。面对这一切，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因此，我们必须采取行动，禁止广告，提醒消费者关注环境以及社会后果。虽然这些服装对购买力底的消费者可能带来机会，不过，这是以剥削比他们更贫穷的人作为前提，这些品牌在几年前并不存在，而今天他们却迅速成为行业巨头，他们所销售的产品往往并不是生活必需品，绝大多数情况下，消费者都是因一时冲动而购买，这一点从数字上就可以说明，因此，这些品牌的购买者并不仅仅是贫困阶层，越来越多的富裕消费者也开始购买这些品牌。“

那么，该法案是否带有贸易保护性特色？是否违背自由贸易的原则？对此，该法案的提议者，中间党派地平线党议员Anne-Cécile Violland对法广回答说：“当然，这当然也是为了强调产品生产的社会条件，当我们看到这些产品的制造者在何等恶劣的生产条件下工作，遭受着各类化学元素的污染时，对我们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我们必须关注生产这些品牌的工人，同时也必须保护法国本国的品牌，因为这些法国品牌几十年来遭受这些快速时尚品牌的不公平竞争，这些法国品牌都在逐渐消失，因此，我们也必须承担保护法国企业的责任。“

不过，对法国时尚史研究专家，挪威奥斯陆大学学者Audrey Millet女士来说，法国执政党针对快速时尚的立法带有为欧洲议会选举造势的嫌疑，因为对她来说，类似的法案在具体实施上将会遇到重重阻力，奥黛丽·米耶本人是设计师出身，她的两本与时尚有关的书都在中国出版，这两本书分别是：《时尚之恶》和《全球时尚史》。
Audrey Millet女士向法广表示：“惩罚那些在恶劣社会条件，在损害自然环境的前提下生产服装的企业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对我来说，类似的法案是违背世界贸易组织有关自由竞争，自由贸易的原则的，因为这是今天新自由资本主义运作的基石。所以，我怀疑该法案的提出是否以即将举行的欧洲议会选举有关。而且，我认为该法案的实际操作将会十分困难。当然，世界上有许多国家都采取了贸易保护主义的措施，比如说，美国，日本，中国等等，都采取过保护主义措施，但是，今天法国提出的是要对这些品牌征收惩罚性的罚款，这些罚款最终必将由消费者来支付，因为这些品牌也以提高价格来支付罚款，但是，消费者并不应该对环境以及社会代价负责。因此，我认为打击的目标应该是生产快速时尚的品牌以及国家。而且，法案实施起来将很困难，因为这些品牌可以绕过法国，通过别的欧洲国家进入市场。而且，快速时尚以及超快速时尚的具体定义是什么？它们被区分的标准是什么？它并没有具有法律意义的正规定义，而不过是一个概念而已.如果要对Shein，Temu等品牌加以制裁，那是否也应该对别的品牌，例如， Zara， Promod，和Benetton，等品牌，因为这些品牌在缅甸等国生产，而缅甸今天是一个独裁的军政府。”
不过，Audrey Millet女士也承认，打击快速时尚法案中禁止广告的提议是十分积极有效的，而且也是切实可行的，她说：“这太好了，我对此感到十分欣慰，其实类似的做法早已存在，也就是说，一个城市的市长可以决定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禁止出现他不希望看到的广告，这就可以避免一些孩子，一些青少年在区上学的路上不至于受到这些广告的诱惑，这些孩子还不能自食其力，但却已经受到这些品牌的诱惑，因此，这是保护孩子的方式。其实，这也是法国早已存在的法律，Evan法的应用，Evan法于1991年通过，主要禁止香烟以及酒类的广告，其实，吸烟与喝酒都会上瘾，购买时装也一样会上瘾，购买彩票也会上瘾，或者通过禁止时装广告，法国政府可以扩大其范围，禁止为其他使消费者上瘾的消费模式做广告，因为其实，这些上瘾的人并不快乐。“

法国国民议会议员提出对快速时尚进行限制的法案之后，法案攻击的主要目标，总部位于新加坡，但是产品在中国制造的快速时尚品牌Shein在法国的发言人Marion Bouchut向法国媒体表示，从产品的数量来看，由于Shein是网络品牌，向全世界各国销售，其产品的上市量显然不应该与一个针对法国市场的品牌相提并论，对此，Audrey Millet女士回答说：
“Shein涉及的并不仅仅是产品的数量问题，还有工作条件问题，制作Shein产品的工人往往是连续每天工作14个小时，他们往往没有休息日，他们在地下室工作，有时甚至是童工在工作。我对Shein的发言人能够在法国媒体发声感到十分惊讶，她当然有她的言论表达权，但是，她不应该隐藏Shein产品是在什么样的工作条件下生产的。这一点今天已经广为人知。此外，绿色和平组织与另一家机构已经对Shein的产品中所含有的有毒的化学元素的做出了检测，发现这些产品中含有许多对身体有害的毒元素，虽然我们不会去吃衣物，但是他们会通过皮肤进入人体，下一个中毒丑闻或者就同时装有关，因为我们对这些快速时装产品的生产与制作过程太了解了。“

最后，倘若法国政府的新法案并不足以打击快速时尚品牌的市场泛滥，那么，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够缓解这场社会以及环境灾难？地球之友的法国分部也曾经在2023年夏季发表了对Shein品牌的调查报告，报告最后告诫消费者应该采取有节制的消费方式，同时也呼吁当局禁止快速时尚模式，将每年的市场服装销售量加以封顶。
对此，Audrey Millet女士评论指出：“地球之友的报告十分出色，确实必须尽快地对快速时尚加以限制，因为当人们提到要节制这两个字时，就觉得不能够消费了，不能够享受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在有节制的前提下享受消费。最后，我认为，在提到环境之前，必须首先想到工人的工作条件，因为在世界许多地方，工人的工作条件令人难以想象，有时候，甚至有童工参加劳动。我们不能够接受在法国的消费者购买由童工生产的产品，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一点着手，也就是从人权的角度着手去改善目前的状况，如果我们首先保护工人的工作条件，保护儿童的权力，如果我们能够保护那些十分专业的工人的权利，那么，可以肯定我们将会减少产品中的有毒成分，减少对塑料的使用，因而减少污染，这样，我们也就可以保护环境。”

继在美国纽约交易所寻求上市触礁之后，著名时尚品牌SHEIN决定转往伦敦上市，但在当地社会再度引起争议。中国背景公司SHEIN近年极速崛起，现时市值估计逾600亿美元，各国市场理应趋之若骛，何解反而四处碰壁？SHEIN的困境可说是中国模式走进未路的缩影，无论如何包装外表及追赶时尚，假如赖以发展的奴役制度本质不变，即使可以大行其道于一时，在国际社会也难以找到长远的容身之所。

过去二十多年，随著中国经济搭上全球化的快速列车，大量跨国企业将生产工序移至中国，利用当地血汗工厂及专制制度，肆意压低生产成本，此种模式不单造就了这些大品牌公司获取巨额利润，亦缔造了中国“大国崛起”的神话。可是，经历数十年全球化发展衍生的各种问题，各国政府及公民社会汲取经验教训，正在推动不同的政策改变，其中特别关注跨国公司有否负起应有的社会责任，包括海外的投资有否履行环境、劳工及人权等各方面的国际标准。在这背景之下，SHEIN仍然沿用以往一套放任剥削的中国模式，并以此作为竞争优势，注定与国际社会致力推动的规范背道而驰。

中国资本企业与中国共产党的关系千丝万缕，即使是民营企业，仍然会受到严密操控，并须配合中国政府的政治宣传及外交需要，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以廉价时装为国际市场定位的SHEIN，近年锐意推行“去中国化”，被指企图淡化与中国政府的关系。该公司于2022年正式将总部搬迁至星加坡，注销了原有在中国的数间公司，在形象上亦十分强调公司的全球化特征。不过，SHEIN的实质运作仍然高度倚赖作为中国公司的背景，例如绝大部分的生产线仍然留在中国，并且受到中国政府对企业海外上市规条的管制；新冠疫症肆虐全球期间，SHEIN更积极与另一中资巨企TikTok进行互动宣传，令网上的用户登记及下载数量录得惊人增长。

不过，如果将SHEIN上市面对的阻碍，简单地归咎于欧美政客试图抑制中国的“地缘政治”考量，未免眛于国际社会监察跨国企业的新形势。无独有偶，SHEIN在向美国及英国的交易所呈交上市申请后，均在当地被质疑其生产供应链欠缺透明度，及未有交代生产过程中有否使用涉及强迫劳动的新疆棉花。很大程度上，这些关注其实也反映了欧美社会大众消费行为已出现一定转变，除了着眼于商品的价钱及品质，亦会考虑生产过程有否顾及劳工权利、人权及环境等影响。这类日益盛行的“良心消费”行为，促使各地大企业更多关注社会责任的形象，并向公众提高其生产供应链的透明度。随著国际监管机构先后发表报告揭示新疆强迫劳动的问题，近年不少知名国际品牌如NIKE、ADIDAS及UNIQLO等，已先后公开表明不会使用新疆棉花，以此维护公司产品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形象。

除了消费模式的改变，国际社会近年对跨国企业投资行为的监管法规，亦早已不限于针对这些企业的直接营运，而是扩展至他们的生产供应商及合作伙伴。例如，欧盟去年通过了“企业永续发展尽职调查”指令（Corporate Sustainability Due Diligence），英国则订立了“现代奴隶法案”（Modern Slavery Act），美国及加拿大更实施了可禁止强迫劳动产品入口的法规。这明显已是国际大势所趋。因此，当SHEIN的业务代表在英国国会出席委员会听证时，多番拒绝透露有否使用强迫劳动棉花，只表示公司并无直接拥有任何工厂设施，以为可借此开脱责任，被议员形容为“蓄意的无知”。

其实，中国政府自十多年前已开始大力推动所谓“腾笼换鸟”，期望将广东产业及劳动力转移升级，但成效不似预期。从SHEIN供应商的工作条件可见，中国仍然未能摆脱以往血汗工厂的生产模式。英国媒体BBC记者走访SHEIN供应链位于广州的工厂，便发现大部分工人每天早上8点工作至晚上10点，每月只得一日假期。调查显示，受访工人每月基本工资平均只得2400元人民币，面对生活成本不断上涨，只好以拼命加班来维持生计。廉价时装王国的风光背后，是极尽压榨的工作条件。而要长期维持这种高度压榨的工作环境，又有赖于政治上的高压管治手腕，例如剥夺工人组织工会及发动罢工的权利，使工人不能作出有组织的反抗。随著SHEIN在英国上市的申请进入审批阶段，可以预期，这类揭发供应链剥削的报道，将会持续在国际媒体曝光。

SHEIN在英美上市受挫的经历，相信不会是孤立例子，因为如今被质疑的不是一间企业，而是背后整个以专制政治压榨劳动力的生产制度。或许，SHEIN今天面对的困境正好说明，以往备受吹嘘、持续增长的“中国模式”，也正在走向它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