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年月之狗窝外交

寂静回声

《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12月8日报导，中的“外交怒火”遵循一条守恒定律：总量保持不变，但目标不断变化。
中最新攻击的目标是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她于上个月表示，若中攻击台湾，可能构成日本的“存亡危机事态”。
中随即把日本打入“狗窝”（doghouse，失宠受罚的状态），对日本海产品实施进口禁令，警告公民不要赴日旅游，并取消音乐会和电影上映，对日本进行军事恐吓等。
报导说，中这种谁惹它不高兴就被打入“狗屋”，即“狗窝外交”的策略已持续了二十年。
最早一批受影响的国家是因各国领导人会见达赖喇嘛而遭遇贸易困境，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开始对更广泛的“冒犯”施加经济惩罚，包括2012年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摩擦；2016年韩国部署美国萨德导弹防御系统，等等。

报导援引澳大利亚学者维护的数据库显示，自2008年以来，全球近100起“贸易武器化”事件中，中是施压方的占比约40%。中通常不将贸易制裁措施公开宣布为明确惩罚，但制裁的时机和针对性不得不让人质疑其意图。
2021年，立陶宛允许台湾代表处使用“台湾”而非“台北”命名后，立陶宛出口商发现其国家从中国海关系统中消失。2018年，加拿大应美国请求拘留华为高管孟晚舟后，中切断加拿大油菜籽的对华出口。

这种外交策略本质上是利用经济力量进行长臂管辖。中凭借第二大经济体地位和十多亿人口的庞大市场，形成了对某些商品消费和进口的隐形垄断。
“这就客观上形成了市场霸权，中用经济作为杠杆，在政治上达到目的，胁迫许多国家在政治上符合其要求。”
这种策略在初期确有效果，但中作为极端崇拜暴力的组织，一旦发现有效便会不断频繁使用，且在意识形态上倾向走极端，导致制裁手段日益泛化。

台湾国防安全研究院研究员龚祥生从策略目标角度解读。这类制裁虽对受惩罚国家的特定产业造成冲击，可能使部分国家为修补关系而在其它方面让步，但难以改变既存国家政策。
“中主要目的是表达不满并重新提醒红线所在。”龚祥生说，“这样对内对外都有交代。”

从狭义看，中的经济制裁策略似乎成功记录寥寥无几。韩国仍部署了美国导弹防御系统，极端压力随时间消散；立陶宛保留了以“台湾”命名的办事处，对华出口逐渐恢复；日本更是中的“狗窝”常客。
但《经济学人》指出，从更广阔视角能明白中为何这么做。例如，其它国家避开立陶宛困境，不在代表处名称中使用“台湾”；澳大利亚近年也成为进口封锁目标，已软化对习政府的批评等。
报导强调，对中而言，直接制裁成本极小，其制裁目标往往有限且至少部分可替代——减少从菲律宾进口香蕉，可以增加从越南进口，取消团体旅游只是将消费转移。但是对于目标国家尤其是被针对公司，鉴于中国市场规模，会造成他们的损失。

频繁使用这种手段必然带来两个结果：首先，“很多国家对中的霸凌手段会产生厌恶和排斥”，逐渐脱离对中国市场和其它方面的依赖，这是一个积累效应；
其次，中国整体国际形象和信誉遭受重挫，“在国际社会上越来越被认为是一个流氓政权”。
“虽短期内可迫使他国进行自我审查，但从长远看，一个政权的形象和信誉一旦被摧毁，对国家长远发展绝对不利。”。

这种做法最大的问题是造成中国在国际交往中不被信任。“能够对澳大利亚、韩国、日本、菲律宾搞狗窝外交，什么时候就不会落在其它国家头上？”
“这是对国际外交基本准则的践踏，损己也不利人，相当于把外交部变成了外斗部。”

龚祥生则从内部政治角度分析，认为塑造强硬立场有助于对内凝聚民族情感，维持执政正当性，代价是国内相关产业受损，但官方不会在意。
《经济学人》报导指出，当一个国家受到中打击时，其民众对华态度往往会长期恶化。例如中韩导弹防御系统争端后，中国在韩国好感度急剧下降并保持深度负面。
加拿大人和澳大利亚人即使对美国总统川普有诸多担忧，但还是普遍不信任中。这种负面舆论具有实际影响，限制了外国政府在修复对华关系方面能走多远。

文章分析称，中隐含的算计是：被视为偶尔的霸凌者是值得付出的代价，虽会吓跑一些潜在游客和投资者，但有助于让外国政府保持克制。
报导总结：“中将日本置于‘狗窝’，不仅是为惩罚冒犯者，更是为清晰而醒目地划出其红线。”